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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 高雄音響展紀念 CD「擊艷」
如果要說高雄音響展歷年來發行的紀念 CD,哪一張最發燒,我想要數 2023 年的「擊艷:高瀚諺馬林巴琴獨奏」。哪裡最發燒?動態範圍!
2023 年高雄音響展的紀念 CD,本來就打算錄製打擊樂,走發燒路線,相較前幾年的陳必先、瓦列芙斯卡、胡瀞云......,則更重音樂路線,可是 2022 年 8 月預告的錄音計畫,在疫情與音樂家的時間行程交互影響之下,計劃趕不上變化,最終無法配合,所以更換錄音主角,邀請高瀚諺錄製馬林巴琴獨奏專輯,而且時間非常趕,一月初在台北藝術大學音樂廳錄音,農曆年間混音,年後母帶後製,趕在四月初完成 CD 製作,光看錄音時程,就知道對主辦單位、音樂家與錄音師的壓力有多大。
即便如此,高雄展主辦單位高雄電器公會音響專業組,仍然沒有忘記找音響媒體一起參與,所以我在一月初去錄音現場,三月中到淡水洋活錄音室聽母帶,對我來說,是很好的學習歷程,值得與讀者們分享。
馬林巴琴,可能大眾相對比較不熟悉,畢竟學習的人少,馬林巴琴又貴,可是兩度見到演奏家高瀚諺,聽他聊馬林巴琴,才知道這項樂器在二十世紀後期,仍持續在進步當中,也讓馬林巴琴的演奏技法,隨著時間進化,打擊樂手不僅要學習古典技法,還要隨著樂器的規模擴大,練習全新創造出來的技法,展現馬林巴琴最大的音樂潛力。
從錄音現場聆聽,到洋活聽母帶,然後下載高解析數位母帶,用 U-Audio 的參考器材聽,再用耳機聽,聽起來都一樣嗎?答案是:「通通不一樣!」這也是音響的趣味所在。
關於「擊艷」的錄音現場,與高瀚諺談錄音心路歷程,在前面兩篇專訪當中,大致都已經寫過,在這裡我想寫的是現場、錄音、母帶後製的差異。
爭論「現場比錄音好」,或是「錄音勝過現場」,對發燒友來說,可能是很有市場的話題,但是最終結果可能都是各說各話,我無意加入爭辯的戰局,但是就「擊艷」專輯來說,我有一些個人的想法。
在北藝大的錄音現場,我坐在約莫第五排的位置,靜靜地聽著高瀚諺在舞台上,與馬林巴琴、琴槌認真搏擊,打擊樂的音符顆粒,迴盪在音樂廳的空間,我聽見清楚的打擊顆粒,因為人在錄音現場,耳朵接收的是最自然的空間殘響。
在錄音現場,我順道在後台的錄音工作檯上,試聽了剛錄好的片段,透過 PMC 6-2 與 PSI 主動監聽喇叭,PMC 6-2 頻段較為完整,動態較大,PSI 則是精確,但是與錄音現場聽到的聲音,透過監聽喇叭,還是略有不同,不過,這是還沒有經過處理的原始錄音訊號,混音之後還會有所變化。
混音,會改變什麼?錄音師陳雨農使用三對 DPA 麥克風,在舞台上以不同角度,收錄馬林巴琴,這三對 DPA 同步收錄,但因為麥克風擺設的位置、距離不同,琴音與空間殘響,自然有所不同,經過混音,可以調整馬林巴琴音像,以及舞台 3D 音場,形塑馬林巴琴較近或較遠的聽感。
母帶後製呢?玩法更多,但是難題是如何在音樂家的意圖,與錄音呈現的真實感、美感之間做平衡取捨。母帶後製工程師王秉皇是國內資深專家,多年與高雄展配合,但是每一張他經手的母帶後製,手法都不一樣,我有時候可以偷偷學到一點東西,可是隨著數位演算法 Plug-in 越來越進步,母帶後製可以玩的東西越來越多,我可真不懂王秉皇玩了哪些高明的技法,呈現出馬林巴琴錄音的發燒氛圍。
在洋活用 PMC BB5 XBD 大系統聽「擊艷」,我的第一個感受就是:跟錄音現場不同!
哪裡不同?在錄音現場,我與馬林巴琴有一定的距離,高瀚諺在舞台上演奏,我聽到的是漂亮的音符顆粒凝聚,迴盪在錄音空間,可是,在洋活聽「擊艷」24 bit/96 kHz 母帶,馬林巴琴凝聚在 BB5 XBD 中央,可是卻呈現漂亮的鍵盤排列,音符敲擊的顆粒,會在左右喇叭中間,巧妙地移動,彷彿在面前擺著馬林巴琴,向左打,低頻嗡嗡蠢動,向右打,高音輕盈靈動,這種彷彿可以聽見馬林巴琴鍵盤排列的感受,是錄音現場沒有的感受,就算我在錄音現場聽錄音,也沒有。
那麼,馬林巴琴的琴鍵排列樣貌,是母帶後製加上去的嗎?我想不是,而是錄音本來就有錄到,而三對 DPA 麥克風的位置,通通在舞台上,我在現場聆聽的位置,距離至少比麥克風遠十公尺,所以,我在錄音現場聽到的是迴盪在空間裡的馬林巴琴,而三對 DPA 麥克風則是近距離收錄,把鍵盤左右排列的樣貌收錄起來。
皮耶佐拉「探戈的歷史」,其實是我很喜歡的音樂,經常喜歡用 DG 發行的「Piezolla For Two」,就是這首曲子的長笛與吉他版,現在換成馬林巴琴獨奏,我知道,對高瀚諺是難度極高的挑戰,但是年輕的音樂家勇於挑戰自我,創造出全世界第一張馬林巴琴獨奏的版本,我想,如果拿到國際唱片品牌發行,這張錄音應該也能獲得很好的成績。
可是,之所以說「擊艷」是高雄音響展有史以來最發燒的紀念 CD,重點在於動態範圍,馬林巴琴本身的動態範圍很大,錄音與後製都盡量維持其動態範圍,結果呢?可能很多音響器材,難以過關。
我要強調,動態範圍並不是大小聲,而是最大聲與最小聲的差異,如果動態範圍超大,音響在極大聲的樂段可能會崩潰,但是在極小聲的樂段恐怕聽不到聲音,「擊艷」卻盡量保留馬林巴琴的動態範圍,小心翼翼地控制壓縮與等化,我在洋活聽的時候,就問過王秉皇,保留這麼大的動態範圍(再強調一次,是最大聲與最小聲的差異),有幾套音響過得了關?王秉皇笑而不答。
假如您實際用「擊艷」考驗自家音響,請盡量維持固定音量,假如最大與最小聲的樂段,都能在固定的音量當中,聽得清清楚楚,恭喜,您的音響系統絕對擁有優秀的動態範圍表現。相反的,假如您在大聲處要調降音量,而在小聲處需要開大音量,代表音響的動態範圍,無法承受馬林巴琴的發燒錄音,還有進步的空間。